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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湾公园内，一条水巷在绿树繁花、亭台水榭中婀娜穿行。 记者 唐建/摄
本报记者 王海燕
十一前夕，位于北京城市副中心的张家湾公园正式与游人见面。
石桥、水榭、曲折宛转的长廊、古风古韵的水巷……初来乍到的游客可能很难想象，眼前这片如诗如画的美景，“前身”竟然是拥挤杂乱的张家湾镇里二泗村工业大院。
说起张家湾，很多人知道这是京杭大运河北端著名的漕运古镇。但最近一二十年，这座古镇经历了一段轰轰烈烈的工业发展史。2000年前后，工业大院在全镇兴起，上千家工业企业竞相在这里落户，张家湾一度成为京东工业重地。其中，里二泗村工业大院规模最大，聚集企业最多，达到300多家。
2017年，在本市开展疏解整治促提升的时代背景下，里二泗村的工业企业全部迁出。工业厂房也随之夷为平地。利用工业大院腾退土地，通州区启动了规划面积300公顷的张家湾公园一期建设。
国庆前夕，“揭开盖头”的公园一期让游客们惊艳不已。公园分三期建设，全部建成后总面积达到1万多亩，这将是北京城市副中心环城绿色休闲游憩环中最大的公园。
4个月腾退工业大院
张家湾公园一期位于北京城市副中心张家湾组团的东南角，东至京塘线，西至里二泗村、上店村，南至京哈高速，北至京塘线与上店路交叉口，一期面积4587亩。
公园位于里二泗村的东南方向，站在穿公园而过的里二泗路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原状保留的村庄牌楼。
“以前，穿过牌楼就是工业大院，现在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站在公园入口处，里二泗村已经卸任的老支书林来水感慨道。公园在建设期间，四周一圈蓝色围挡，直到9月底即将开园时围挡才撤去。不仅是林来水，全村村民第一次看到公园样貌，都大大地吃了一惊，“建得太漂亮了，都想不到。”
曾经的工业大院什么样？从保留下的照片就能看出一二：一座座水泥墙圈起一个个占地数十亩的院子，院子里是杂七杂八的厂房，有制药的，有做服装的，有做家具的，有造门窗的，有做涂料的……
“那时候我们搞工业大院，也不讲什么产业定位，谁愿意来就租给谁。”老书记林来水说。里二泗村工业大院的兴起，有他的一份功劳在里面。那是2001年，他在全村率先租地建设了一座占地40多亩的工业大院，先后招来了4家企业。因为挣到了钱，其他村民也纷纷效仿。
到2017年疏解整治之前，全村由村民出资或者其他外来土地承包者出资建设的工业大院里有300多家企业，从业人员达1.7万人。在最兴盛的时候，企业一年上缴的利税达上亿元。村集体每年收缴的土地租金等费用达到800万元。
村民的钱袋子鼓了，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显而易见。“污染特别严重，好多企业污水排放不达标，那污水最后都哗哗地流进了北运河。家具厂、涂料厂的味道特别大，风一刮直往村子里飘。冬天烧煤，污染更严重了，天老是乌突突的。”
不仅是环保问题严重，工业大院还成了上百家无证照企业藏身的地方，安全无保障的“三无”产品频频从工业大院里流出……
2017年，张家湾镇启动疏解整治促提升，里二泗村仅用了短短4个月时间就完成了300多家企业的疏解、工业大院的拆除。“我带头先拆自己家的大院。”林来水说，这是里二泗村第一个建起来的工业大院，现在拆除也是第一个，“说实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时代的走向在这儿，吃瓦片买卖不能长久，我们还是得向前看。”
工厂走了，公园来了。2018年10月，张家湾公园一期项目正式进场施工。
泗水古巷再现历史胜景
看惯了以林地为主的城市休闲公园，很多初次来到张家湾公园的市民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公园以“村˙水˙林˙园”为设计理念。最吸引人眼球的是这里的水景。
里二泗路以北，是公园的“泗水古巷”景点。一条水巷在绿树繁花、亭台水榭中婀娜穿行，上有造型精致的石拱桥数座，俨然是婉约灵动的江南水乡气象。
原本的里二泗村工业大院并没有河道，游客所看到的水系是公园建设过程中特地开凿出来的，为的是重现历史上大运河畔“水巷茶棚”的泗水旧景。
张家湾是千年漕运古镇，同时也是京杭大运河最北端的一个大码头，素有“大运河第一码头”之称。里二泗又是张家湾镇的一个重要码头，“船到张家湾，舵在里二泗”的俗语流传至今。村内古迹佑民观内，还保留着清康熙皇帝巡视运河时御笔亲书的“保障漕河”的匾额。
“里二泗”的地名也有来头。据了解，“泗”是四条河会流的意思。里二泗旁的河流，由历史上潞水（今北运河故道）、清泉河（今凉水河）、萧太后运粮河、通惠河四条河流会流而成。因为要与通州另外一条“泗河”区分，所以被称为“里二泗河”。“里二泗村”也由此得名。
因为漕船云集，历史上的里二泗成了繁华之地，光每年的庙会就要举办好几场。“泗水古巷”就是要通过精巧的造园手段，再现当年水巷茶棚的历史景象。
水巷两侧是明清仿古建筑，有的似茶坊，有的似戏台。房檐上还覆盖着茅草，古雅中透着质朴气息。仿古建筑的檐下彩绘也别具一格，有茶瓶、茶壶、茶杯等图案形象，似乎在邀约游客入室饮茶。两侧河堤也仿照了古代码头的样式，采用不规则的青灰色石块砌筑。
最让人惊喜的是一处木质观景平台，采用的是漕船的船头造型。巨大的“船头”微微翘起，好像运送物资的漕船刚刚停泊在这里，站在上面环顾四周水景，还真有几分穿越的味道。
景点讲述“曹雪芹与张家湾”
逛完“泗水古巷”，穿过里二泗路，就是公园又一景点——“曹石印记”。这处景点体现的是曹雪芹与张家湾以及大运河的文化联系。
文学巨匠曹雪芹与张家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据文献记载，曹家在张家湾曾有田地和当铺。1992年，曹雪芹墓葬刻石也正是在张家湾出土。
这里的“曹石印记”景点，以湖区水景为主，北广场设置“落花桥、秋水轩”，南岸设置了“春山亭”，彼此形成对景，中间以栈桥相连。北侧主广场上大量的景墙、漏窗通过诗词河镂雕娓娓道来红学的故事与曹雪芹的生平。
北广场上的“落花桥”造型相当别致。这座桥虽然紧邻湖面，却架设在岸边平地之上，桥洞就是像一座半月门。如果从桥的正面看，就像是开了一座半月门的景观墙。“墙”的外缘呈阶梯状，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古城墙。
秋水轩，是临水的仿古敞轩，屋顶外檐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茅草，营造出浓浓的郊野气息。站在敞轩中，秋日湖景一览无余。再向远处眺望，是杨树等个头高挑的乔木组成的天然绿障，林水交融，栈道蜿蜒，景色别致。
张家湾公园一期内还建成了御临泗观、草坡剧场等景点。公园刚开放不久，来这儿游玩的大多是里二泗村和周边村的村民。记者采访时，遇到10多名组团来拍照的附近村村民，大妈们特地带来了数十条鲜艳的丝巾，手举自拍杆，在泗水古巷等景点，定格了一张又一张美丽的笑脸。
广栽树营造“候鸟森林”
张家湾公园的建设，大大改善了里二泗村的周边环境，给周边居民提供了休闲遛弯的地方。同时，这座规划面积超万亩的公园，也是北京城市副中心环城绿色休闲游憩环的重要组成部分。
记者了解到，张家湾公园二期也已建成，公园三期已于今年下半年进场施工。其中，二期位于通州区六环外凉水河周边，为城市休闲公园，与张家湾体育公园、凉水河湿地公园、六环防护绿带交叉、毗邻。三期紧邻张家湾镇烧酒巷村。
和里二泗村一样，烧酒巷村历史上也因漕运而兴盛，以酒铺云集而著名。公园三期在建造过程中将结合该区域烧酒文化特色，围绕烧酒巷村周边的运河文化，大面积种植桃花、杏花、玉兰、海棠等春花植物，形成有春花特色的人文森林。
“张家湾镇是京杭大运河北端重要的节点，烧酒巷村在悠久的大运河文化历史长河中也有迹可循。”通州区园林绿化局相关负责人介绍，此次三期工程建设参考了张家湾镇的历史资料，将通过布置休憩长廊、凉亭、标牌小品等，再现运河烧酒的历史风貌。三期建成后将与周边已建成的一期和二期公园连通、互补，进一步满足周边30多万居民的生态休闲需求。
据了解，张家湾公园是城市副中心环城绿色休闲游憩环中最大的公园，建成后将成为副中心核心区东南方向的生态门户景观；与大运河森林公园和绿心连接在一起，形成将自然引入城市的绿色楔形廊道入口。
值得一提的是，张家湾公园不仅要建设“人文森林”“湿地森林”，还要建设“候鸟森林”。“为了让这里栖息的鸟儿一年四季有食吃，园中种植了大量的食源、蜜源植物。”设计人员介绍。
这些可以“吃”的植物包括山桃、紫叶李、刺槐、国槐、黑枣、酸枣、海棠、山楂、柿树、金银木等等。有花，有蜜，有果，还有栖息其中的各类昆虫供鸟儿大快朵颐，在为鸟类提供充沛食物的同时，也大大丰富了公园的四季景观。
按照设计，张家湾公园建设以“二水相抱、蓝绿交织，故里宝地，村园共融”为总目标，将打造“二水一园五区十景”的空间结构，形成万州骈集、高台远望、丛林湿地、潞水渔村、凉水蛙声、帆樯连水、茂林莺歌、佑民庙会等一系列景区景点。
□链接
工业重镇谢幕，设计小镇崛起
今日的张家湾镇已经逐渐褪去工业重地的色彩。镇域东南角的里二泗村工业大院摇身一变，成为景致优美的张家湾公园。西北部的镇工业区，则将涅槃为设计创新高地——张家湾设计小镇。
设计小镇规划面积为5.4平方公里，启动区规划面积约70公顷。目前，启动区5个重点地块规划已进入实施阶段。利用工业时代遗留下来的老旧厂房，设计小镇将引入新的业态，嫁接新的城市功能。未来这里将成为与城市绿心、环球影城、张家湾古镇等功能板块协同共生的活力开放街区。
启动区地块上老厂房林立，有100多栋，涉及20多家企业，其中包括原北京铜牛厂。这里将改造成为张家湾设计小镇未来设计园区。北京铜牛厂的改造项目分为两期，一期包括原成衣车间、食堂、办公楼的改造，预计将于今年年底亮相。二期改造将于2021年启动。
老厂房的改造“焕新”让渐渐沉寂的工业区迸发出新的活力。聚焦创新设计和城市科技产业，目前设计小镇已经引入高精尖企业近百家，其中包括洛可可创新设计集团、上海同济规划设计研究院、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等一批设计类头部企业。
未来，张家湾设计小镇将打造城市副中心东南部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的国际高地，建成大运河文化带和副中心创新轴上的高精尖产业发展样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