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版：新闻
本报记者 张航
人工智能、量子科学、芯片集成电路等新技术不断迭代向前，而设计小镇、产业示范区、新应用场景等，则为新技术的落地转化提供了最舒适的“温床”。新技术与新应用场景如何结合，从而迸发出更强大的现实生产力，考验着创新元素“驾驭者”的智慧。“揭榜挂帅”则为此提供了一条现实的路径。
2021年5月，科技部发布《国家重点研发计划“数学和应用研究”等“十四五”重点专项2021年度项目申报指南》，明确将“揭榜挂帅”纳入项目管理改革举措。而在此前，正在建设国际科技创新中心的北京，就已开启了对“揭榜挂帅”机制的探索。截至目前，张家湾设计小镇、冬奥会服务机器人等一批项目陆续开花结果。
13位专家为设计小镇绘蓝图
张家湾设计小镇位于北京城市副中心南部，占地面积约5.4平方公里。这里本是一片工业区，近年来随着城市副中心快速发展，由于紧邻环球主题公园、张家湾古镇、城市绿心公园，获得了极佳的区位优势。
为了切实用好这片“钻石”地带，当地提出要打造“设计小镇、智慧小镇、活力小镇”。为此，2020年下半年，北京市科委与通州区政府成立全市首个城市副中心工业设计人才工作站，清华大学未来实验室主任徐迎庆、小米生态链谷仓学院创始人洪华等13位专家获聘进站。成立伊始，工作站就发布了10大需求榜单，涉及张家湾设计小镇发展规划、公共服务平台建设等方方面面，请能者“揭榜”。
当仁不让。13位专家按各自擅长“披挂上阵”领走了任务。
“我们专门组建了一支团队，还从科技部、联想集团邀请了专家作为顾问，从政策把握、产业园区建设等各方面梳理设计小镇的优缺点和未来发展空间。”洪华说，团队还专门去了广州、杭州、无锡等地，考察当地的小镇园区建设，汲取经验。
在清华大学，徐迎庆邀请了未来实验室首席研究员唐克扬等专家加入，组建了一支20多人的团队，横跨建筑规划、感知研究、人机交互、情感计算、新材料等多个学科领域。在他们为小镇描绘的蓝图中，充分利用了人工智能、虚拟现实三维历史重建、智能交互等先进技术，让现代的设计小镇与古老的张家湾漕运古镇水乳交融。
今年3月，13位专家提交了自己的“揭榜成果”。张家湾设计小镇专班负责人说，专家们的成果令人惊喜，在不久的将来，这些成果就将陆续走下图纸，成为设计小镇的生动场景。
服务机器人有望亮相北京冬奥会
如今，在医院、图书馆、酒店、银行，越来越多的机器人正在代替人工服务。它们温文尔雅、行动敏捷、服务周到，受到越来越多人的欢迎。而在它们的背后，是语音识别、人脸识别、深度学习等一系列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北京，正是全国人工智能技术研发、应用最集中的地方，培育了一批行业领先的企业。
北京猎户星空科技有限公司的研发人员，最近正在对一款服务机器人进行技术迭代升级。在记者看来，原版的“她”就已足够聪明了：首先是高精度语音识别，在5米范围内、75分贝噪音环境下，可以识别行人94%的说话内容，平均响应时间仅为1.5秒；其次，具备水平120度广角毫秒级人脸识别能力；第三，由于装备了多传感器融合导航技术，她可以灵活避开人脚及悬空物品，误差控制在厘米级……
“我们还要进一步提升它的各方面能力。”猎户星空董事长傅盛说，服务机器人正是他们“揭榜”的成果。经过持续攻关，公司团队已经具备全链条人工智能研发能力，语音识别、智能导航等核心技术全部实现自研。如今，他们的服务机器人已经在旅游景区、商场、餐厅等20余个行业场景落地，每天机器人与市民语音交互频次超过922万次。
应用不断扩大的背后，也正是得益于“揭榜挂帅”机制。“我们很多项目都来自工信部和北京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等单位，它们提出需求，我们全力研发。”傅盛说，“揭榜挂帅”极大激发了企业的创新积极性，使得重点项目的攻关得到迅速推进。
如今，猎户星空有了新的目标。在北京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和北京市经信局等部门组织的北京冬奥服务型机器人创新产品测评比选大赛中，猎户星空研发的服务机器人“智咖大师”在餐饮制售应用场景中入选，有望于北京冬奥会期间，在相关场所提供服务。
“揭榜挂帅”将与公开征集相结合
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相关负责人介绍，2020年2月，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在疫情防控科技攻关、夯实产业链基础等方面推出“揭榜挂帅”机制，打破条条框框，论资排辈等束缚，实现“谁有本事谁揭榜，谁能干就让谁干”，以开放的姿态拥抱有担当、有能力的人才，激发各类创新主体积极性，汇聚力量、攻坚克难。
下一步，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将积极落实国家及本市关于“揭榜挂帅”机制的要求，进一步建立完善需求征集与凝练相结合的写榜机制、公开发布与定向组织相结合的发榜机制、公平开放的“揭榜”“选帅”机制、奖惩结合的验收考核机制，并探索在智能网联汽车关键技术培育、科技支撑乡村振兴等具体专项中进一步深化实施。
“揭榜挂帅”机制在张家湾设计小镇的成功经验，将被移植到本市更多区域和项目中。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未来将采取“公开征集”与“揭榜挂帅”相结合的方式，探索以市区联动方式，选择东城区、城市副中心作为试点，围绕区域重大需求和问题共同开展“揭榜挂帅”。
【专家点评】
“揭榜挂帅”有助于产生重大创新成果
北京市科研院北京科技战略决策咨询中心研究员伊彤正带领团队开展“揭榜挂帅”机制的研究。她说，“揭榜挂帅”以重大需求为导向，以解决问题成效为衡量标准，用市场竞争来激发创新活力，它打破了以往项目申报对于人员职称、专业和年龄等的限制，年轻人可以申请，跨学科团队也可以申请，一切直奔目标而去，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产生突破性、创新性成果的可能性。
首都科技发展战略研究院战略研究部主任张亮亮认为，北京围绕区域重大需求和问题开展的一系列“揭榜挂帅”工作，既提高了产学研合作的效率，寻找到有效解决实际问题的科研项目成果，破解科技与经济“两张皮”难题；又“不拘一格降人才”，有助于发现、培养前沿技术人才。同时，技术难题被列入“榜单”，也将产生“网红效应”，吸引更多创新主体关注和更多社会资本投入相关领域，助推科技成果转化产业化，“从实践中可以看到，这一科研组织方式不论资质、不设门槛、结果导向、惟求实效，已经获得广泛的认可。”张亮亮说。
伊彤建议，下一步相关部门还要在管理机制上突破，真正做到“英雄不论出处”，谁有本事谁揭榜；同时科技、财政、纪检、审计等部门充分沟通，给予“揭榜者”更大的人、财、物的自主权。当然，对于揭榜成功者，和因主观原因未达预定目标者，也要分别给予适度的奖励和惩罚，推动这一机制良性发展，更好地服务国家，服务北京国际科创中心建设。